第西节课的铃声刚响,月岛莲就把笔记本塞进课桌——最后一页刚补完“乌鸦组成员作息表”,绿毛每天放学都会绕去校外的游戏厅,这是刚才问隔壁桌男生打听来的。
“莲,真的不用我陪你吗?”
橘小雪收拾书包的手顿了顿,眼神里满是担心,“我可以等你一起走。”
“不用,你先去车站。”
月岛把手机塞给她,“要是我半小时没联系你,就打这个号——森山学长的电话,他会帮我。”
他怕小雪撞见麻烦,故意把“拿拳击社钥匙”的时间往后推了十分钟。
小雪点点头,攥着手机走出教室,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。
月岛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,才拿起帆布包往体育馆走——他没打算躲绿毛,但也不想在教学楼附近打架,体育馆后门的巷子偏僻,正好“解决问题”。
刚拐过体育馆的转角,就听见巷子里传来熟悉的骂声。
绿毛带着早上那两个男生,手里还多了根棒球棍,见月岛过来,立刻把巷子口堵死:“转校生,挺有种啊,还真敢来。”
月岛停下脚步,没往前凑,反而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团——是刚才在小卖部买的面包,他故意举高了晃了晃:“你们堵我,是想再被记一次过?
还是说,游戏厅的老板没告诉你,昨天有人举报他那里有未成年人赌博?”
绿毛的脸瞬间变了色。
月岛早上查乌鸦组资料时,顺便搜了附近的游戏厅,发现上周刚被举报过一次,现在正是敏感期——他赌绿毛不敢在这时候闹出动静,毕竟“被学校处分”和“被游戏厅老板拉黑”,对不良少年来说后者更要命。
“你他妈耍我?”
绿毛攥紧棒球棍,却没敢往前冲。
月岛没接话,转身往体育馆后门走——他算准绿毛不敢真动手,却没料到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声“住手”。
回头时,就看见森山健太站在巷口。
高大的男生穿着拳击社的训练服,额头上还挂着汗,手里拎着个运动水壶,看见绿毛手里的棒球棍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:“你们想砸体育馆的场地?”
绿毛愣了愣,才反应过来森山是拳击社社长——全校都知道,森山虽然不爱惹事,但谁要是敢碰拳击社的东西,他能把人按在拳台上揍到服。
绿毛咽了口唾沫,把棒球棍藏到身后:“森山学长,我们……我们就是跟转校生聊聊天。”
“聊天需要拿棍子?”
森山往前走了两步,气场瞬间压过绿毛,“滚。”
就一个字,绿毛却像是被烫到一样,带着两个男生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巷子里只剩下月岛和森山,风吹过体育馆的窗户,发出“哐当”的轻响。
“谢了,森山学长。”
月岛递过刚才没吃完的面包,“早上麻烦你了。”
森山接过面包,咬了一大口,含糊地说:“我不是帮你,是怕他们把巷子弄脏——上周刚扫的地。”
他嘴上这么说,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,“拳击社的钥匙,以后你负责锁门。”
月岛接过钥匙,金属的冰凉感传到指尖。
他打开笔记本,翻到“盟友名单”那一页,在森山健太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圈——这是第一个愿意帮他的人。
“学长,为什么不加入任何派系?”
月岛忍不住问。
他查过森山的资料,三年级里没人敢惹他,要是想组派系,分分钟能拉来几十人。
森山靠在墙上,喝了口水壶里的水:“我哥以前是铃兰的,他说‘加入派系就像踩进泥坑,要么把别人弄脏,要么自己陷进去’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体育馆里的拳击台,“我只想守着这个台子,教想学拳的人打拳,不想打架。”
月岛点点头,想起父亲笔记本里写的“铃兰的泥坑”——原来真的有人,能在这片硬土上守住自己的小天地。
“对了,”森山突然开口,“刚才在教学楼看见鬼头洋介了,他好像在打听你。”
月岛的手顿了顿。
鬼头洋介,那个在二楼栏杆上看他的男生,铃兰最接近顶点的人。
“他问你什么?”
月岛追问。
“没什么,就问‘那个带笔记本的转校生是谁’。”
森山耸耸肩,“不过你最好小心点,鬼头组的人,最讨厌‘耍小聪明’的人。”
月岛握紧了手里的钥匙,钥匙链上的小铃铛轻轻响了一声。
他翻开笔记本,在鬼头洋介的名字后面,添了一行字:“警惕,但可争取——他的‘讨厌’,或许是因为没见过另一种活法。”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体育馆里传来拳击手套击打沙袋的声音。
月岛看着森山走进训练室的背影,突然觉得,铃兰的硬土上,或许不止能长出“青芽”,还能长出一片属于他们的小天地。
手机震了一下,是橘小雪发来的消息:“我到车站了,你什么时候来?”
月岛回复“马上”,把笔记本塞进帆布包。
他抬头看向教学楼的方向,三楼的窗户里,似乎有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——是鬼头洋介吗?
月岛笑了笑,转身往车站走。
不管是谁,从今天起,他都不会再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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